我们在2019年采集了约24万张华夏航空的机票,占总体的约2%;在2020年采集了约10万张机票,占总体的约4%。
那么,这三十四万张机票,会为我们呈现一个怎样的华夏航空呢?
扎根西部的航点分布和业务模式
首先,华夏航空是一家支线航空公司,这从样本飞行距离分布就可以看得出来。下图是华夏的分布:
而这是用于对比的三大航的分布:
从另一方面看,华夏航空是扎根西部最深的航空公司之一。根据我们的样本,我们生成了全国覆盖热力图。可以看到,华夏航空的客流热点,集中分布在西部。
我们再次请出三大航做对比:
事实上,全国236个机场中,有120个在西部地区;华夏航空覆盖了其中的88个,和东航(100个)、南航(84个)、国航(82个)不相上下。而在客流上,华夏航空有70%的业务来自于西部地区,在所有抽样航空公司中仅次于天骄航空(100%,因为它目前只有内蒙古自治区内航线)和乌鲁木齐航空。
这样“剑走偏锋”的模式,使得华夏航空在市场渠道上售出的每一张机票,客公里收入都比同行为高。
2019年,样本显示华夏航空客公里收入为0.74元,比同行0.63元高出17.5%;
2020年首六个月,样本显示华夏航空客公里收入为0.69元,比同行0.53元高出30.2%;
2020年3月到6月,样本显示华夏航空客公里收入为0.63元,比同行0.45元高出40.0%。
这种“比同行为高”的客公里收益,也表现在其预售期上——样本显示华夏的预售期相对同行为低,显示出其客户相对以商务客人为主。2019年,华夏预售期为101个小时,比同行少了26个小时;2020年首六个月,华夏预售期为75个小时,比同行少了6个小时。
可以说,华夏航空承载起来了一些不可替代的需求——来往西部城市的公商务需求。这些需求构建起了华夏航空的“护城河”,也是华夏航空迅速在疫情期恢复的有力保障。
但华夏航空不是没有问题:让我们进一步深挖华夏航空的数据。
不平衡的行程暴露出来的销售短板
大部分的航空行程都由“一来一回”组成。例如,中国游客赴美旅游,是中国-美国-中国;美国游客来华旅游,是美国-中国-美国。为了游说中国游客赴美旅游,无论是中国的航空公司还是美国的航空公司,都需要在中国通过办事处,代理人等方法售票。国内出行也是同理。
那么,让我们看看华夏航空的这些行程组合。华夏航空的行程组合中,有超过七成的行程是从小城市始发前往大城市的,再从大城市回到小城市的。例如,从毕节飞雄机场(BFJ),有前往郑州、重庆等大城市的订票记录;又比如从黔江前往重庆、从乌兰浩特前往呼和浩特、从柳州前往重庆、成都等的记录。
换言之,华夏航空的支线航空事业,确实为小城市居民前往大城市办事、旅游等,提供了一条方便的空中高速;但是,大城市的居民却似乎对此不怎么买账。这一方面是因为大城市更无法替代——中国只有京沪穗深四个一线城市,而二线城市也仅有数个;但小城市,小地方就多啦。
另一方面,则是中国西部开发长期面临的一个困境——西部中小城镇缺乏良好交通软件导致的交通效率低,招商引资、吸引游客难。“要想富,先修路”——良好的交通网络,对西部中小城市、城镇脱贫致富、发展经济是至关重要。如果说华夏航空在政府运力购买的帮助下,为西部中小城市搭建起了基本的支线航空网络硬件是第一步的话,那么,如何改善干支网络相互配合这一软件的效率,最大程度发挥航空网络的经济效益,则是第二步。
华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此它们推出了“通程航班”理念,意图通过干支线航空公司之间的相互中转协作,改善支线航空航点来往全国各地的通达性。
但是,由于外部条件的限制,还是出现了一些极为荒谬的局面。例如,华夏航空的总部枢纽重庆江北机场,将华夏航空放到了T2航站楼,而将干线航空公司放到了隔着跑道的T3航站楼。这使得干支衔接的最小衔接时间大大延长,严重影响了中转便利性。
华夏的路怎么走?
在协调解决外部矛盾的同时,华夏航空也必须意识到其自身发展和其所服务的城镇、机场休戚相关这一点。对于华夏服务的机场和城镇而言,华夏航空就是它们给外地投资者和游客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它们面向全国十四亿人民的“大使”。
这要求华夏航空“立足西部,放眼东部;立足支线,放眼干线”。即使自身从事的是西部的业务,但东部地区的推广、销售也不能落下;即使自身从事支线航空业务,也必须积极地将干线网络“为己所用”。
对于华夏而言,如何最快速度在东部推广自己的“通程航班”理念,扩大自身的“朋友圈”,对于公司未来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笔者觉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或许是个方法:
华夏可以深化和地方政府的合作,将旧的运力购买和新的合作推广结合,让华夏成为地方政府吸引游客和投资的“代言人”;
机票代理人、差旅公司和旅行社也能帮得上忙。它们天生就可以组合不同航空公司的机票,并且能够快速形成组合产品向客户群推广。
当然,和干线航空公司以及监管方的合作同样重要。开放忠诚旅客互惠,互相帮助对方扩大航线网络,也不失为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