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疫情蔓延阶段应急物资的运输,还是现阶段复工复产的推进,保证物流畅通是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的基础。在交通运输上,各地既要坚决阻断病毒传播渠道,又要全力保障公路交通网络不断、应急运输绿色通道不断、必要的群众生产生活物资运输通道不断,把各类物资安全及时送达。要实现这一目标,没有全国一盘棋的思想,根本做不到。
2月6日早上7时左右,武汉天河机场,中国邮政航空两架专机冒着风雨先后降落。飞机紧急运来的是医护人员的防护服,当时湖北地区尤其武汉各医院防护服严重不足,全面告急。
这批防护服的到来,解了前方燃眉之急,及时送达的背后,则是一场跨越三省、多部门协同的千里急送。
2月5日下午5时多,交通运输部物流保障办公室接到工业和信息化部需求,要把一批防护服从广西玉林以最快速度送达武汉。物流保障办公室立即对接发货方,给各方的紧急运输指令随即下达,广西、广东、湖北三省交通运输主管部门开辟“绿色通道”,一路保障运输车辆优先通行。
这批物资从广西送到广州白云机场后,将用中国邮政的飞机送达武汉。中国邮航的运行计划在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前就已经制定好,这个紧急指令打乱了他们原来所有的安排。运力调整、航路申请、机务、地面服务保障、安检一直到武汉地面的衔接,每一个环节都动了起来。
接到紧急指令的一个小时之内,中国邮航快速制定了三套运输方案。他们的第一套方案是用广州白云机场停场的一架飞机和凌晨1时从杭州飞过来的一架飞机执行任务,这个方案运送速度最快,但要解决的问题也最多。不仅后续要取消三个航班,延误一个航班,而且执飞的两架飞机没有飞过武汉,机组防护计划要重新制定;第二套方案,北京和南京的两架飞机到广州,然后飞武汉,它对正班飞行影响最小,但时间上无法保证最快;第三套方案,南京的飞机到广州,然后飞两个往返。这个方案成本最低,但速度最慢。最终三个方案当中他们选择了速度最快但给自己添麻烦最多的第一套方案。
这个晚上,大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把物资送到医护人员手里。民航局专门开辟了绿色审批通道,在最短时间批复了邮航的航班计划。当晚11时10分,物资到达广州白云机场,随即进入安检和装箱作业。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实际到达的物资重量和体积远远超过了之前的预估。
这意味着配载方案需要全部推倒重来。当时因为武汉周边有雷雨覆盖,邮航根据经验给每个机组预留了500公斤的额外油量。在紧急分析雷雨移动趋势,确定备降场可靠之后,他们和机组商量,不额外加油,这样两架飞机可以多装1吨的物资。同时他们把装物资的集装箱换成了重量较轻的集装板,想方设法挤出了两吨多的载量。
2月6日早上5时多,满载物资的中国邮航两架专机先后起飞,在规定时限到达武汉天河机场。同样一夜未眠的中国邮航武汉办事处人员和武汉邮区中心局职工迅速交接,接力完成“最后一公里”的运输。
荆楚大地上,全国各地对湖北的物资驰援从未停止。为了保障应急物资运输,各地开辟了1.1万道高速公路绿色通道,从2月17日零时起,对所有客货车辆暂免收费公路通行费;交通运输部紧急设立物流保障办公室,公路、铁路、水运、航空、邮政24小时对接全国各地应急物资运输需求;截至4月5日,全国累计向湖北地区运送防疫物资和生活物资117.7万吨,运送电煤、燃油等生产物资179.4万吨。
全国各地大量物资和车辆进入武汉,一个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些物资既要在最短时间分拨下去,同时还要保证外地司机的安全。2月初,交通运输部决定,在武汉及其周边紧急设立五个应急物资中转调运站。
位于武汉市北部黄陂区的萃元应急物资中转站以前是一个物流园,一个月以前空地上都停满了大大小小的物流车辆,这些车要和武汉市内的货运车辆进行转驳交接,这样才能把应急物资通畅顺利地运往武汉市内。
中转站里,外地车辆有专门的出入口,外地司机也有单独的休息区。
这个中转站以前是一个食品企业的物流园,他们在接到通知的第二天就腾出了仓库,完成了改造。
面对疫情,不讲条件,不计报酬,不管企业还是个人都是全力以赴。2月19日,湖北高速交警接到求援,说有300吨的医用酒精正从山东运往武汉。他们立刻行动,在20日凌晨2时提前集结,麻城、黄陂、江岸三个高速交警大队接力护送,在早上六时多把山东车队安全送到萃元应急物资中转站。当时医用酒精正是湖北战“疫”前线急需物资,需要立刻转运到医院和社区,中转站人手不够,周边所有听到消息的人都过来帮忙装卸。
3月17日上午,在四川省芦山县,98位务工人员正准备搭乘“春风行动”客运专车前往湖北黄冈红安县返岗复工。湖北红安县属于低风险地区,已经满足复工条件,这次返岗的人员之前都在红安县的企业务工。
四川每年有大量人员外出务工,打工收入是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随着各地复工复产,他们都盼着能尽早开工。为此四川开展了“春风行动”,帮助务工人员安全有序地返回工作岗位。
“点对点”运输就是让务工人员“出门上车,下车到厂”,这听起来似乎只是交通部门的事,但其实每次成功运输的背后都是多个部门协同合作的结果。这次到湖北红安县务工的人员大多来自四川芦山县,为了组织这次运输,当地多个部门提前半个月就忙乎开了。
首先人社部门要锁定出行人员,了解出行意愿。但是红安企业提供的人员信息并不完整,当地卫生部门的健康监测,工作量也不小。
四川雅安芦山县卫生健康局局长崔夏说:“对摸排出来的返乡人员首先要建台账,然后要对他们进行14天、每天两次的体温监测和随访。办健康证明需要扫码,但有一半以上的务工人员不会用智能手机,也不会扫码,更不会点进去填写自己基本的信息和情况,所以必须要我们医护人员手把手教。”
对于当地交通部门来说,务工人员居住分散,出行人员难以确定,给他们组织运输也带来了很大的压力。除此之外,车辆状况、途中的防控、应急处理等等,也都需要他们提前准备。
正是多个部门不断克服困难,不断沟通配合,才能完成每一次的点对点运输。截至4月5日,四川“春风行动”共发车31000多趟,把63万务工人员安全送到了31个省的254个城市。在全国各地,也有更多的务工人员通过这种“点对点”的运输方式回到了工作岗位。
交通是保证整个经济社会有序运转的大动脉。特别是在非常期间,确保血脉畅通,才能把各类物资和人员安全及时高效地送到治病救人的前线和复工复产的生产线。这不仅需要有强大而完备的公路、铁路、水运、航空、邮政等各种运输设施设备,更需要各部门、各区域的协同组织、统一调度和一呼百应的执行力。为了打赢这场战“疫”,从公路到铁路,从天上到地面,全国交通一张网一张图,齐心协力同下一盘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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