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电商与境外海淘这几年迅猛增长，给快递物流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何才能更快地将货物送到消费者手中，航空货运成为实力雄厚的快递物流企业的选择。
相比购买新货机，民航客机改货机经济性更高。但面对不断增多的订单和良好的市场前景，如何将传统生产方式与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相结合，通过自动化、智能化进一步提高改装效率，是从业者共同面临的一个课题。
忙不过来的订单
客改货赋予民航客机“二次生命”
2月19日，波音中国公司宣布，波音位于中国的737-800客改货飞机项目，与美国BBAM租赁公司签订3架737-800改装货机（BCF）订单。根据双方协议，波音将把BBAM公司拥有的3架737-800客机改装为货机再重新交付给BBAM，供后者出租给航空公司客户使用。
同一时间，在济南遥墙国际机场的山东太古飞机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山东太古）内，客改货车间第三线生产主管吕秋云正与同事在改装车间紧张地开展作业，并在上午11时与波音技术人员视频会议，交流、探讨手头项目改装业务进度。
记者了解到，波音737-800BCF客改货项目完全在中国开展，在上海和济南设有两个改装中心，其中位于济南的山东太古改装中心目前全线开工。按正常排线，新签订的这3架737-800客机，会有部分甚至全部在济南改装为货机。
“我们第一架737-800改装2018年4月开工，目前几条生产线同时作业。”吕秋云告诉记者，现在需要客改货的单子太多，“上一架还在改装，刚接近完工，下一架就提前10天左右送来候场了，机库外还有1架飞机等待开工。”
经过一年多的探索实践，山东太古在737-800BCF项目方面的技术、工序、流程均已成熟定型，实现了精细化、系统化管理，生产效率得到极大提升，单机客改货生产周期由最初的4个月（120天）缩至3个月（90天），每条生产线每年可多交付1架飞机。
客改货对改装人员工作精细化程度是一个大的挑战
“飞机客改货现在接近公司业务收入的1/4，是我们的拳头产品。”山东太古副总经理杨光耀告诉记者，山东太古是专注于窄体客机维修、大修、改装等业务的企业，“我们2006年开始做客改货，包括顺丰、邮政和圆通等国内各快递公司用的窄体货机基本上都是我们改的。”在他看来，电商特别是跨境电商迅猛发展，是客改货业务量迅速增长的主要原因。
近年来，航空货运成为中国航空业中蓬勃发展的一大领域，国内市场每年增长6.7%，一些航空公司货运收入超过总收入1/3。随着电商快速增长，快递物流在投递效率方面的比拼日趋白热化，空中运输战由此打响。
与受制于人的客货混装相比，全货机更受快递物流企业欢迎，导致市场对全货机需求快速增加，能较短时间内解决运力、性价比又比全新货机更高的客改货，就成了宠儿。通过客改货，航空公司已运行15-20年的民航客机，还能以全货机方式继续飞行15-20年，迎来“第二春”。客改货可谓一举多得。
波音2016年预测，全球客户未来20年将需要超过1000架737级别的改装货机，其中来自中国国内货运航空公司的需求占近1/3。近年来，国内快递物流业也在为这一预测提供佐证：顺丰提出2021年运营196架全货机，目前已拥有波音737、747、757、767等系列多个型号的数十架全货机；其他快递物流企业如邮航、圆通、申通、京东也在加大货运飞机投入。
据杨光耀介绍，客改货以波音737系列为主，但最老、最先淘汰的机型如737-200、737-300、737-400可供改装的二手机源所剩无几。目前市场上可供改造的主流机型是波音737-800，这些客机大多步入客运末期，至少可保证未来10-20年有充足的二手机源改装，零部件和维修也不成问题。
凭着一支业务过硬、技术精湛的结构改装工程和维修团队，累积10多年全球领先的波音737-300/400客改货经验，山东太古成为国内首家取得波音737-800客改货改装能力的维修单位，客改货业务为企业未来赢得巨大成长空间。一些国际知名的航空公司和改装公司纷纷前来找山东太古洽谈客改货业务，飞机改装业务“供不应求”。
瞄准智能生产
目前客改货生产方式还比较传统，新兴高科技融合应用较少。
将民航客机改装成货机，需要卸去客舱座椅、装饰和生活服务设施，加装货物装卸系统；需要设置比客机舱门更大的货舱门；需要保证改装结束后飞机空机重心仍在原设计范围内。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因技术附加值高，真正做起来很难。
两年多来，吕秋云和他的同事接轨波音公司高效的项目管理经验、先进精确的工具设备及高标准的施工工艺要求、风险控制方法，通过摸索提升，不断改进工艺流程、创新工作方法，实现了“杂乱的工作流程化”、“零散的工作系统化”、“独立的专业项目化”。
由他们改进的“ON BENCH DRILL”钻孔工艺，极大地提高了钻孔的准确性，降低了钻孔劳动强度、空间限制和风险；创新的“PRE-SUBKIT”组装工艺，将零星繁多的部件在车间组合成组件再安装，提高了机载定位的准确性，降低了部件遗漏概率；“JOINT CUT”切割方式减少了切割部位，节省了切门时间，有效防止了结构变形。
“最新研究出的上下门柱结构离位组装技术，为后续设计和工艺改进提供了全新思路，被波音视为客改货的‘革命性改变’，也有助于深刻地理解飞机制造和组装思维，为后续更好地拓展客改货上下游相关业务提供了理论和实践支持。”吕秋云说。
记者了解到，山东太古客改货开发创新了不少新技术，部分技术正在申请专利。但在杨光耀看来，企业目前生产方式比较传统，和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结合较少，下一步要抓住济南新厂区建设、客改货生产线扩容有利时机，加快新旧动能转换。
“我们去年提出‘数字化维修、智能化生产’目标，目的是在融合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基础上，积极探索大数据时代下的智能飞机维修等新技术，积极探索飞机维修工程平台经济的商业新模式，为山东加快新旧动能转换贡献力量，进一步推动中国飞机维修行业走向国际市场。”杨光耀告诉记者。
为实现这一目标，山东太古成立工作组，组建专业化团队，联合高校、科研院所搭建产学研平台，提前开展技术攻关。“通过新技术应用，我们有信心进一步缩短改装周期，提高改装生产线的产能。”
据杨光耀介绍，山东太古未来客改货生产线有望大幅扩容，公司同时也在积极与其他潜在合作伙伴对接，希望合适时引进其他系列机型的客改货业务，保持和发展企业核心竞争力，突出专长，集势聚力，把山东太古打造成亚洲乃至全球最大的客改货交付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