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中国经济周刊》首席摄影记者 肖翊 | 摄
“到目前为止海航没有发生一笔公募债违约，有效制止了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在目前对于海航这么大的企业很不简单。”
2019年4月底，海航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航集团”）董事长陈峰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等媒体采访时这样表示。
12月24日，备受市场关注的“09海航债”（122927.SH）成功兑付，市场的担忧得以化解。这只公募债券在兑付前半个月突然停牌，偿付资金的筹措情况成为债券评级机构关注重点。
自11月下旬，“海航系”已出现债券违约情况，同时，“海航系”正在加紧处置资产，并努力从银团获取贷款。
陈峰曾言，流动性困难曾在2019年3月达到最高峰，但是安然度过。
“09海航债”成功兑付后，在未来一个月左右，“海航系”公司仍有多只债券有待兑付，近的如12月29日付息的美兰机场中期票据，远的是海航控股（600221.SH）5.5亿元两个资产证券化产品，将于2020年1月23日到期。
度过了这一关后，未来闯关所需资金量不小，海航怎么过？
“海航系”公司债券爆雷不断
在停牌时，海航集团给出的“09海航债”停牌的原因是，“存在待确认的重大事项”，截至兑付，海航集团也未公告“待确认的重大事项”的具体情况。
这笔余额13亿元债券于10年前发行，所募资金全部用于购买巴西航空工业公司生产的30架EMB190飞机。
“09海航债”停牌后，新世纪评级公告称，将持续关注事项的后续进展和对海航集团信用质量的影响以及09海航债偿付资金的筹措情况。
就在今年下半年，海航集团的一笔私募债券兑付曾出现问题。
7月29日，海航集团非公开发行的15亿元“16海航02”债券，应在当天支付本息，但截至当晚7点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公司清算结束，债券持有人未收到应付本金及利息。
尽管海航集团2019年半年报称“16海航02”“按期偿还债券，支付利息”，但债权代理人海通证券还是在一份债权代理事务临时报告中记述了上述“重大事项”。
记者注意到，就在7月26日，海航集团开始发行一笔5年期私募债券“19海航04”，7月29日，债券成立，实际发行量22.09亿元，约为计划发行量40亿元的一半，而募资用途为“偿还公司有息负债”。
有债券业内人士评论称，在老债到期日成立新债，既偿还老债持有人的本息，也能让老债持有人展期。
除了集团层面，11月下旬以来，“海航系”公司频频爆出债务违约。
据媒体报道，“海南航空3期BSP票款债权资产支持专项计划”中的“海航302”并未支付应在11月底支付的利息。此资产支持专项计划由海航控股发行，每年付息一次，其中“海航302”最近一次付息应在11月23日（周六），顺延后为11月25日（周一）。
同在11月25日，海航控股大股东大新华航空有限公司10亿元私募债“16新华航空PPN002”被曝违约，海航控股回应媒体称，目前正积极与各投资人开展沟通与协商，将会妥善处理。
12月12日，海航控股二股东海口美兰国际机场有限责任公司（下称“美兰机场”）组织召开了“19美兰机场SCP001”持有人大会，对此债券的利息和本金支付进行了商讨，最终通过了现在支付利息，延期270天兑付本金的方案。
这已不是美兰机场债券今年第一次“爆雷”，其应于7月29日到期的14亿元“16美兰01”债券、9月6日到期的境外债2亿美元、11月14日到期的16亿元“16美兰02”债券，都没能兑付。
而从9月4日至12月2日，美兰机场已经减持了所持大部分海航控股股票，减持总金额3.15亿元。
处置资产不断，“海航系”偿债压力仍不小
除去已经爆雷的“海航系”公司债券，记者注意到，在未来一个月左右，“海航系”公司有多只债券到期，如美兰机场的“16美兰机场MTN001”将于12月29日付息；海航控股的两个资产证券化产品也将在2020年1月23日到期，总计金额5.5亿元。
目前，海航集团究竟还有多少债要还？
海航集团半年报披露，截至今年6月末，海航集团借款总额5548亿元，反映一年内要偿还债务的指标——1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2019年6月末升至781亿元，比年初还增加了5%，偿债压力并未减轻。
海航集团上半年流动比率只有110%，与2018年底持平，没有多大改观。流动比率多用来衡量企业流动资产在短期债务到期以前，可以变为现金用于偿还负债的能力。针对海航集团2018年报的审计报告强调，流动比例低，存在可能导致海航集团公司资金流产生重大疑虑的重大不确定性。
海航集团偿债资金主要来源于日常营运的现金流，资产处置产生的现金流等。
同时，公司已安排专人全面负责利息支付、本金兑付及相关事务。金融圈有个段子，2018年以来，最忙的人应该是管理海航集团头寸的人，据说，相关人员一次身体有恙，海航集团花重金从海南送此人进京治疗。
但海航集团的“造血”能力并不强。
以总资产9806亿元的体量，海航集团今年上半年亏损35亿元，继2018年亏损49亿元之后再次亏损，而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196亿元，同比下降近4成。
截至2018年年底，海航集团处置了3000多亿元规模的资产，据陈峰介绍，2019年一季度处置资产力度比去年还大。
但今年上半年筹资活动产生现金流净额是流出285亿元。换句话说，包含处置资产在内的筹资活动已经不能增加现金，而是在不停偿还债务，现金净流出了。
尽管如此，进入12月，“海航系”多家公司通过出让所持公司股权的方式变现，被出让股权的公司中不乏上市公司。
截至2018年年末，海航集团有二级子公司14个、参股公司25个、参股公司的子公司57个。另外，通过旗下公司控股或参股了16家上市公司，包括海航控股和海越能源（600387.SH）等9家A股上市公司，以及CWTINT’L（0521.HK）等7家H股上市公司。
12月12日，海越能源披露了控制权变更的进展。
海航集团通过海航现代物流100%持股的海越科技控制着海越能源。而海航现代物流10月与买方签署协议，出让100%海越科技股权。
双方约定，12月10日前，买方支付海航现代物流2.2亿元诚意金，“全部专项用于海越科技清偿其对浙商证券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质押债务，并办理相应解押手续。”截止12月12日，2.2亿元诚意金已经到账。
能收到大额资金要卖，但哪怕只能收到“两块钱”也要卖。
海航科技（600751.SH）12月10日将所持两家公司的股权出售给非关联方，合计交易金额为2元。到今年7月底，这两家公司净资产分别是-1.03亿元、-1957万元，已经资不抵债，同期净利润分别亏损162万元和573万元。
当然，也有卖不出去的股权。
如海航投资（000616.SH）在北京产权交易所公开挂牌转让公司持有的深圳倍特力电池有限公司16%股权，以评估价格8787万元转让，从今年5月14日挂牌，到6月25日挂牌期满，“未能征集到意向受让方”。无奈，海航投资数次延长挂牌时间，到11月11日挂牌期满，“公司仍未征集到适合的意向受让方”，转让终止。
在“海航系”公司于12月初处置资产的过程中，“海航系”航司西部航空的股权也被转让。
12月2日，海航集团与渝富集团就西部航空重组签署协议，重组完成后，渝富集团或其指定企业合计持股比例不低于70%，成为西部航空第一大股东，生产经营由海航专业航空运营团队负责。
目前在海航集团官网介绍海航产业的页面上，仅剩“海航航空”一项，而西部航空成为海航集团“聚焦航空主业健康发展”之后又一家被出售股权的“海航系”航司。
今年以来，海航集团、海航控股已出售北部湾航空、首都航空等航司股权。
12月初，“海航系”航司香港航空的牌照一度不保。虽然12月7日香港空运牌照局决定不对香港航空采取进一步行动，但此前考虑撤销或暂时撤销其牌照时的原因是认为香港航空的财政问题迅速恶化，严重影响其履行雇主责任及持续定期提供航空服务的可能性。
而海航控股于12月16日晚披露的11月主要运营数据显示，当月旅客运输量508.9万人次，同比下降22%，环比下降28%。
航空主业“旗舰”半个月申请贷款80亿
记者注意到，接近2019年年终，作为海航集团航空主业的“旗舰公司”，海航控股在半个月里连续申请贷款，合计80亿元。
12月13日，海航控股公告称，拟与国家开发银行海南省分行签署借款合同，申请贷款40亿元，用于“用于偿还公司存量贷款”，并且“有利于充实公司资金实力，促进日常经营业务的稳定发展，有利于公司专注航空主业经营，提升经营业绩。”
早前在12月2日，海航控股公告称，向包括国家开发银行等8家银行组成的银团申请贷款40亿元，期限为3年，“用于海航控股及下属航空公司的航油、航材、起降费、人员工资、飞机租金等经营性支出。”
2018年11月底，海航控股也曾向7家银行组成的银团申请贷款75亿元，彼时公告的贷款用途为“用于海航集团航空主业的航油、航材、维修、起降费等经营性支出。”
而据海航控股2018年年报披露，去年，根据国家相关部门的统筹安排，海航集团及其关联方，以海航控股为主体申请三笔银行贷款，用于清偿海航集团境内外公开市场债券，金额65.7亿元。
如今，作为海航集团“旗舰公司”的海航控股再获银团“输血”，只不过与去年不同，本次提供连带责任保证担保的除了海航集团，还有陈峰与谭向东个人，两人分别为海航集团的一二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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