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飞机加注燃油时,工作人员只能在暴晒的停机坪上进行。(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戴伟 摄) 枯藤老树昏鸦,空调WiFi西瓜,葛优同款沙发。夕阳西下,我就往上一趴。连日的高温酷暑让这个画面成为许多人的梦想,更有段子手高喊:我这条命是空调给的。可在气温动辄五六十摄氏度的机坪上,四下无遮无挡,头顶烈日炎炎,脚下像铁板烧。这里没有空调和WiFi,却有一群人在酷暑中坚守。 货舱像蒸笼,只能猫着腰搬货 7月27日下午2点,气温34℃,济南机场的地表温度已连续多日保持在60℃左右。一出有冷气的候机楼,一股热浪把人裹住。5分钟不到,记者的身上已经出了汗。 今天不算很热,稍微有点风。每年都要热两个月,我们都习惯了。湛其民是山航货运部济南货站装卸队队长,从1995年从事外场装卸至今。20年的风吹日晒,让现实中的他和证件照里那张1998年的面庞相比,黑了N个色号,也多了不少沧桑。和记者说话的工夫,湛其民黑红的脸上已经淌下成串的汗珠,胸口上的汗也一串串渗进工服里。 和记者没聊几句话,一架飞机落地了。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湛其民和8个队员开始搬货。飞机货舱空间狭小,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必须猫着腰在里面搬运。货舱里面不通风,太闷了,像个大蒸笼,还是外面舒服,有风! 顶着巨大的噪音,一位从货舱里爬出来的队员扯着嗓子对记者说,他仿佛刚洗了个澡。他揉揉眼,抹去眼周围的汗珠,刚才额头上的大颗汗珠直往眼睛里流,虽然难受却顾不上擦。 下午天气热,但也是湛其民他们最忙的时候,刚运走一飞机的货物,另一架飞机又落地了。货运的活儿不好干,很多年轻小伙子干一两个月就走了。湛其民从早上5点一直要忙到下午5点,还有队员要坚持到夜里,等最后一班落地后才能休息。 27日当天,一共有60多架飞机要装卸货物,多的时候一架飞机上有三四吨重的货物,一天下来少说要装卸一百多吨货。因为反复进入货舱,在不足1.2米高的狭小空间里弯腰费力,时间久了,或多或少都有腰伤,经常需要针灸治疗。 单位给我们发了腰带,但是戴在身上干活不利索,就不愿用。同样的道理,尽管穿长袖能让皮肤少一些阳光的炙烤,但是会摩擦肘部,干活不得劲,大家都宁愿穿短袖。 高峰过去后,湛其民他们可以到休息室歇一会儿。比起闷热的停机坪,这里就是天堂。有空调、座椅,有备好的藿香正气水、清凉油,绿豆汤每天一桶,西瓜每天20个,还有一台冷饮机提供冰镇果珍。大家在这里享受片刻的清凉后,又投入下一场战斗。 发动机旁150℃,一天喝七八桶水 除了货运工,哪里有飞机哪里就有负责检修的机务人员。他们一天的忙碌从上午开始,一直要到次日凌晨两三点检修完最后一架飞机才能结束,有时甚至直接迎来了黎明。 白天飞机过站时的检修比较简单,通常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完成。接到飞机即将抵达的指令,机务人员要站在指定位置等候,飞机一落地,他们就按照工卡逐项检查:飞机起落架、发动机、机身前后左右、轮胎有没有磨损、渗漏、损伤 机场上,酷暑的阳光白得晃眼,整个人都暴露在空气里。太刺眼了,我们的工作对视力要求又很高,需要及时发现问题,容不得一丝马虎。我们也配了墨镜,但是戴着墨镜又会影响视线。一位机务人员一边说着,一边提醒记者不要靠近飞机的发动机。飞机刚停,发动机边上太热了,别烫着!说罢,他自己却拿着检查单,朝着温度超过150℃的地方走去。 在飞机前呆上短短的十几分钟,汗水就会浸湿前胸后背。济南机场外场指挥保障中心的机务人员周林告诉记者,工装被汗水打湿后会变得透明,为了避免尴尬,他特意在里面多穿了一件背心。一天下来,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工装上都能结一层白白的盐花。幸好衣服是长袖,不至于把胳膊晒出两截色,可惜脸刚入夏没两天就晒黑了。周林笑着说。 能把我照片处理得白点吗?我不想媳妇看了心疼。这几天都是夜里回家,媳妇没怎么看到我的脸。一位机务人员看见自己被拍照后有点不好意思。每年的酷暑来袭,让机务人员早已习惯。因为汗出得太勤,如果不及时补充水分,嗓子很快就会干哑。 我们20多个人,一天得喝七八桶水,准备得好,一般不会中暑。山东太古航线部项目经理朱秀山开玩笑说,夏天热是热,多出点汗就是了,活还是好干的。冬天更难受,停机坪上风又大,吹得全身冻僵了,手指头都硬了,有些细小的活都干不了。 比起白天的过站检查,晚上的航后检查更难受、更熬人。检查一架飞机动辄两三个小时,人的精神状态不比白天。后半夜还是闷,风吹着也是热的,人那时候相当疲惫。朱秀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