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以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通航先后发生了上海塞斯纳208B、重庆R44、黑龙江齐齐哈尔罗宾逊R66、甘肃张掖XA42和河北石家庄的小鹰500五起飞行事故(还有一起未经证实的事故),共计10人遇难,5架航空器损毁!而且这些事故基本都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通航的飞行安全究竟到底是怎么了,说好的“露脸”怎么转瞬就变成了“现眼”!这值得我们每个通航人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需要思考总结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不知如何入手,就从甘肃张掖XA42的事故说起吧。据悉发生事故飞机机型为XA42——拥有纯正德国血统,专为特技飞行表演而生,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安全性最高的特技飞机(来自百度词条),当事飞行员也是经验丰富的专业的外籍飞行员。
先进的飞机,优秀的飞行员,不禁把思绪一下拉回1995年12月12日,当天作为世界著名飞行表演队之一的“俄罗斯勇士”(世界上唯一使用现役重型战斗机作为表演机的飞行表演队,他们所使用的苏-27也是被公认的世界最优秀战斗机之一)在参加完马来西亚“利马95国际航空展”后返回国内的途中在经越南金兰湾机场降落过程中,三架苏-27不幸撞山坠毁。
笔者曾在2014年11月的珠海航展上近距离欣赏过“俄罗斯勇士”的表演,当他们双机上倒下正,亲密无间,比翼双飞,低空通场时,在场观众无一不被他们精湛的飞行技术所深深折服。
谁会想到就是这样一只“装备先进”、“技艺高超”,屡屡挑战极限队伍的会在看似基础的“起落航线”上“折翅”。
事故的过程网上资料比较全,这里不再赘述了,直接原因是机群领航机伊尔-76的机长无视地面指挥,违反进近降落程序,导致机群中右侧三架苏-27云中撞山(当天基本队形是伊尔-76为机群领航长机,左侧两架苏-27,右侧三架),但是这起典型“违规违纪”事故的背后却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俄罗斯勇士飞行表演队的这些飞行员技术上看似无懈可击,实际上却存在的天然的缺项。飞行表演通常是较好天气条件下在场内进行的,因此这些飞行员平时都是在此情形下展开训练,长此以往领航知识、复杂气象条件下的飞行能力本来就存在欠缺,加之为了能完成更高难度的动作,降低飞机载重,表演队的飞机只安装了简单的机载设备,缺少必要的领航设备,所以才会连低云条件下的起落航线都得依靠伊尔-76领航。
近年来通航飞行事故频发,飞行员的飞行技术曾被认为是造成这些事故的“元凶”之一,但是我们绝不能片面的认识飞行技术。
首先不可否认飞行技术是保证飞行安全的前提和基础,但不是全部。古语云“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善弄刀枪者死于攻敌”,意思是善于游泳的容易淹死,善于骑马的容易摔下来,善于舞枪弄棒的往往死在作战中,民谚也常说“淹死的都是好副手,摔死的都是麻利猴”,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技术高超的人往往容易缺乏安全意识。有时候我们需要艺高人胆大,因为胆大才能艺更高,但绝不能“艺高傻大胆”。
其次仅仅有安全的意识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安全能力。飞行技术必须要“全面高”,不但正常飞行时要“高”,在遇到发生了特殊情况时更是要“高”,这一点我们往往容易忽视。特情处置能力本身就是飞行技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飞行员安全能力的集中体现。在俄罗斯勇士事故中左侧两架苏-27的飞行员反应迅速拉起逃生,右侧三架苏-27反应不及撞山坠毁,本身也暴露出表演队飞行员规定飞行动作娴熟,特殊情况处置能力欠缺。特情处置能力不仅要求飞行员对飞行中可能发生的特殊情况了如指掌,还必须能在特情发生后迅速准确的判断出发生了什么,进而正确快速的加以处置。
有些飞行事故是机械故障造成的,而且留给飞行员的可供处置的时间并不充足,由此可见纵然飞行技术再高也是受到飞机、环境等客观条件限制的。但是在科学技术高度发展,连金属材料都能探伤的今天,完全不可预防,与人无关,或者说在机务维护、维修过程中完全不可能被发现的纯粹的机械故障或者隐患又能有多少呢?又有多少机械故障是我们维护、维修不当,管理不到位甚至是违反规程、马虎大意、敷衍了事的造成的呢?难道这样的例子还少吗?难道我们的安全管理工作不需要反思吗?
有时候事故的发生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比如同是“机械故障”事故,却又跟很多不同的因素相关,例如飞行本身设计的不合理,飞机制造存在质量问题,机务维护不到位,甚至是飞行员操纵的问题。而这每一个因素又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比如机务维护不到位,可能是机务维护人员违反规章,可能是机务维护人员技术水平有限(甚至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培训),亦或是机务维护人员在接受培训时学习的内容本身就有误(曾经有过机务教科书编写存在错误,机务人员据此操作最后引发飞行事故的实例)等等,有时“机械故障”就像一个“大锅盖”一样,掀开它你才能看到锅里的秘密。
在笔者印象中曾经有这样一起事故征候,当时一架直升机是发生了液压故障,但最终因飞行员处置得当,避免造成事故。按道理出现机械故障是比较正常的,但稍稍令人不解的是该型号直升机已经使用不少年了,这种类型的故障基本很少发生了,为什么那么多同批次、相近飞行时间的都没问题单单是这架出了事?细思之下,不免“参透天机”。其实对这架机我并不陌生,之前曾几次跟机观摩过长期使用该机的一名飞行教员的教学。不同于一些循循善诱的教员,这名教员属于“狠”角,对于学员的错误动作,在提示时习惯“霹雳”手法,对驾驶杆粗猛的前推后拉,左扳右压,猛烈的上提下放总距,名曰“这样容易帮助学员建立深刻的印象”,殊不知这一次次的无情的“蹂躏”之中,液压故障早已“冥冥中自有天定”!
值得思考总结的东西太多了,因为对于通航来说飞行安全是一个永恒的话题!通航飞行安全是一个复杂的长期的系统工程,既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也不是一时半刻能马上彻底解决,更不是哪一个公司,哪一个老板,哪一个员工自己事情,它和每一个通航人都息息相关!这些“众目睽睽”之下的发生事故不会让公众们记住那些当事公司,当事机型......他们只会说也只会记得“通航又摔飞机了”!因为跌下去得绝不仅仅是飞机,人员等等这些有形的损失,更是整个通航产业的无形“声誉”!
虽然一直以来通航对飞行安全十分重视,但是现在看来可能重视的还不够或者是重视的不对路!目前通航的飞行安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每个通航公司、老板、飞行员、机务......等等都应该立刻行动起来!否则等到“跌”光了老板的财产,“跌”丢了员工的饭碗,“跌”没了行业的发展,透支完了行业的“声誉”,一切都将悔之晚矣!(来源:微信“鹏程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