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是人类社会重要的价值。近年中国各地机舱里发生的大小风波不断,乘客与机组、乘客与乘客间的争议时有发生。机舱成为观察中国秩序文明的很好场所。
机舱是个格外强调安全的封闭空间。研究表明,人们对安全的关注越高,便越看重秩序的价值。这也就是为什么一趟飞行会涉及各种规则,机组会不厌其烦地强调各种规矩。比如每当起降,空乘会通知拉起飞机窗口的挡板。这是为方便乘客观察机外情况,遇有意外发生可及时通知空乘。
在需要高度安全感的机舱环境中,这些细微的规则除应对微乎其微的意外情况外,更重要的价值是向乘客传达一种安全感。这正涉及一种微妙情绪——人们之所以感到安全,是因为看上去是安全的。假想一下,若你登上一架飞机,机组几乎没有规则意识,这也“没事”、那也“可以”,这样的旅途估计得心悬一路。
作者曾目睹一起醉汉在机上闹事的事件。机长决定把他赶下飞机,地面警察接警后上机,却任由醉汉和空乘继续争执冲突。这时乘客看不下去了,原本针对醉汉的怨气转移到了警察身上。这个微妙的情绪转移显示,人们既恼怒秩序的破坏,也反感不严格处罚秩序破坏者。
在更广泛的空间,人们间的关联性不像机舱里那么强,因此许多时候其他人对某人违反秩序的体验不够强烈,因而“民愤”也未必那么强烈。但机舱里的许多行为直接影响全体乘客的安全感,形同对众多同行人利益的直接漠视和侵犯。这类人虽然通过了安全检验,却未必通得过人品检验。
因此,秩序的价值,归根结底是对他人利益的感知和认可。遵守利于自己的秩序是本能;只有愿意遵守有利于他人,但对自己未必有利或自己并不喜欢和认可的秩序,才是较高秩序文明的体现。(美国《星岛日报》)